电煤流通费用高达3000亿元以上
由于近年煤炭成本快速上涨,而电价上调不大,火电企业利润被“挤压”,造成全行业大面积亏损。“整个行业都出现亏损,这种现象很不正常。”记者采访过的一些火电企业负责人如此说。而让火电企业感到不公平的是,煤炭价格节节升高、行业效益水涨船高。而一些煤炭企业对电厂却又十分抵触,认为发电企业“绑架”政府压低煤炭价格“盘剥”煤企利润。内蒙古鄂尔多斯市一家煤炭企业运销部经理向记者说:“过去,煤炭工人卖血维持生计的时候,电厂日子多好过!”湖南冷水江市一些民营煤炭企业负责人抱怨说:“以前煤炭效益差的时候,给电厂送煤都送不进去,现在煤炭行情好了,又通过政府压我们。”鄂尔多斯这家煤炭企业的经理介绍,他们的主要矛盾是铁路运煤兑现率太低,煤运不出去。为了能“请”到车皮,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些煤炭企业还向记者反映,这几年虽然煤炭效益看好,但各种各样的收费随之而来。根据电监会不完全统计,目前正常的运费和各级政府部门征收的税费和基金等电煤收费项目约30多种,占煤价的35%至50%,估算全国每年在电煤流通环节的收费高达3000亿元以上。此外,电煤在运输环节尚要交纳点装费、请车费、铁路计划费、矿务专线费、过磅费、化验费、仓储费、返空费、困难作业费、拖轮费、移泊费、除杂费、解缆费等名目繁多的不合理收费。
电网因其垄断地位而成为众矢之的。一位发电行业负责人说,电网靠着垄断的地位赚取的利润太多了。
购煤合同难落实成空文
“要人家煤就是要人家钱,要人家钱就是要人家命。”为了从别的省份调到煤,要发挥“千山万水、千难万险、千言万语、千辛万苦”的“四千”精神。这几年在电煤日渐紧张的情况下,一些煤炭产区省份纷纷出台措施,限制电煤外流,有的省份“压产保价”,增加煤炭匮乏省份调运难度,加剧区域之间的利益纠葛。
近年来,煤炭匮乏省份负责人纷纷带队到富集省份凭借各种“关系”和“交情”去求煤。记者在湖南采访了解到,多年来湖南电厂多是从河南、贵州调煤,近年来从这两个省调煤的难度越来越大。今年以来,河南的“重点合同煤”兑现率只有19%,贵州的合同兑现率也只有27%。“今年幸亏一位省领导带队到山西求援,山西省给了很大的支持,要不然要停掉一半用电,整个社会就会瘫痪”。内蒙古电力集团公司总经理张福生说,这几年,全国许多省市领导带队到内蒙古签订购煤合同,但由于电网、运输通道都不归地方政府支配,加上电煤价格体制不顺,这些“合同”较终都难以落实,变成一纸空文。
除了调煤,在输电方面,不同电网之间因有各自的利益重心而亦有“积怨”,协调困难。较近几年,内蒙窝电严重,尤其是新发展起来的一些风电资源,白白浪费。“电力项目可研、设计、建设、验收、运行管理等这些职能都集中于国家电网公司一个企业,一些缺电省份无可奈何,因为没有规划、建设、分配电力的权利,只能眼巴巴等着拉闸限电。”一位业内人士说。
一位从事调煤保电的干部说:“要人家煤就是要人家钱,要人家钱就是要人家命。”为了从别的省份调到煤,他们发挥“千山万水、千难万险、千言万语、千辛万苦”的“四千”精神。有一次到某省去调煤,对方当场答应了,但回来没几天,对方就发传真说调不到煤表示道歉。实际上,在煤炭富集省份,也因价格不顺而调不到便宜的电煤,今年贵州、山西等省煤炭产区也出现电荒,本省电煤都难以确保,要想保外省就更难了。
一些省份被迫启动调煤保电
为了确保电力供应,一些省份被迫启动调煤保电,用行政手段干预煤炭生产调运。耒阳市是湖南省较大的煤炭产区,年产煤炭400余万吨。分管副市长罗卫华告诉记者:“调煤保电压力太大了,有很多苦衷。”耒阳市是湖南省较大的煤炭产区,年产煤炭400余万吨。分管副市长罗卫华告诉记者:“调煤保电压力太大了,有很多苦衷。”耒阳除了省属国有企业湘煤集团外,其余是78家民营煤矿企业。“这些老板都算经济账,送一吨煤炭亏损两三百,一年亏损几百万元,他们说为什么电价不能提,压着我们老板。有的老板甚至说我给你政府每吨煤捐100元钱,别让我把煤送到电厂去。”
耒阳市经信局局长钟文光也对调煤保电叫苦不迭:“78家煤矿企业的一半产煤用于保电,我们对完不成调煤的企业只好采取一些措施强制完成。”他介绍,目前耒阳市很多煤炭企业老板在寻求转型。
记者在湖南煤炭产区冷水江市采访了解到,今年湖南首次启动春季调煤保电,遭到了当地政府和煤炭企业的消极抵触。10月1日起,迫于电荒压力,湖南省再次启动调煤保电工作,将2000万吨电煤任务分解至各地煤矿,省政府拿出8000万元奖励电厂发电,并与各级政府签订责任状、按旬考核。规定“连续1个月完不成任务的,由省监察厅会同省经信委、省煤炭局和省物价局约谈市州政府分管负责人;连续2个月完不成任务的,由省调煤保电领导小组约谈市州政府主要负责人,并适时启动行政问责程序”。